近年来,随着中心城市的快速发展,大量人口向这些城市聚集,不少中心城市的小学在校生数量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
梳理了32个重点城市近五年来的小学生数量变化后发现,强省会城市增长尤其迅速。长沙、西安、武汉、南京和贵阳的小学生数量增幅名列前茅。这32个城市涵盖了直辖市、计划单列市以及人口超过3000万的省份省会城市,还有一些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但由于部分城市的数据尚未公布或提供的数据是针对整个义务教育阶段而非仅限小学,这些城市未被纳入统计范围。
值得注意的是,2017年后一些城市进行了行政区划调整。例如,2019年初地级市莱芜并入济南。因此,我们在计算小学生数量变化时,采用的是当前行政区划下的2017年数据,以保证数据对比的一致性。
长沙小学生数量增幅居首
从总量上看,重庆、广州和成都的小学生数量最多。重庆是唯一一个超过200万的小学生城市,达到了203.19万人;广州以120.44万人位居第二;成都则以118.1万人紧随其后。
城市小学在校生数量的变化受多种因素影响,如人口出生率、人口结构和学制等。近年来,全国小学在校生数量增长了6.3%。2022年全国小学阶段招生1701.39万人,在校生总数为10732万人;而在2017年,全国普通小学招生1766.6万人,在校生总数为10093.7万人。在第一财经统计的32个城市中,有28个城市近五年小学生数量增幅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
统计数据显示,在32个城市中,有18个城市的小学生数量增幅达到了或超过了20%,其中6个城市的小学生数量增幅超过了30%,分别是长沙、西安、武汉、南京、贵阳和厦门。在这32个城市中,排名前十的城市中有9个是省会城市。
长沙的小学生数量增幅最大,达到了41.9%,比同期全国平均增幅高出35.6个百分点。2017年长沙普通小学在校学生为57.42万人,到了2022年这一数字增加到了81.5万人,增加了24.08万人。近年来,长沙的常住人口保持快速增长态势,2022年以18.13万的人口增量位居全国首位。作为湖南省会城市,长沙对全省各地区的吸引力非常大。
从产业角度来看,长沙的装备制造、文化和医药产业尤为突出。以装备制造为例,长沙涌现出了三一重工、中联重科、山河智能和铁建重工等一批装备制造明星企业,被誉为“世界机械工程之都”。在文化产业方面,长沙因网红城市而闻名,文化娱乐产业发展繁荣。加上长沙自身良好的教育、医疗和文化资源,吸引了大量周边地区的人口流入。
西安和武汉的小学生数量增幅分别位列第二和第三。这两个城市拥有众多高校、科研机构和医院,积累了丰富的科技资源,城市规模也较大,城市GDP占全省的比例超过了三分之一,对周边地区和城市的人口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厦门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丁长发分析称,对于大多数中西部省份来说,省会城市往往是所在省份的单极核心城市,集中了全省最好的产业、资金、科教文卫等各种资源。近年来,这些城市大幅缩小了与北上广深的差距,在中西部地区城镇化发展中,省内其他地市州乃至周边省份的人口大量流入省会城市。
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姜全保认为,近年来,西安、武汉和长沙等城市在吸引人才方面,例如放宽落户条件和提供优惠政策等方面,出台了许多政策。其中,有不少周边地区的人为了享受更宽松的落户政策,选择将户口迁往省会城市,以便孩子能够在省会城市上学。
在32个城市中,小学生数量增幅排名前十的城市中仅有厦门不是省会城市。丁长发表示,厦门的教育资源优越,且宜居,拥有良好的产业链,人均收入位居福建省第一,吸引了大量周边地区年轻人流入。
在32个城市中,有6个城市近五年小学生数量增幅低于10%,分别是哈尔滨、重庆、温州、南昌、石家庄和东莞。
其中,哈尔滨的小学生数量在过去五年里下降了12.2%,这与所在区域人口出生率低、常住人口持续下降等因素有关。2022年末黑龙江常住总人口为3099万人,比上一年减少了26万人,相比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时减少了732万人。
重庆近五年的小学生数量下降了3.2%。不过,作为直辖市的重庆,2022年全市常住人口为3213.34万人,面积达8.24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中等省份。其中,大量人口分布在下辖区县,尤其是渝东南和渝东北地区。由于这些地区经济欠发达,人口大量外流到东南沿海地区,也有不少人流向重庆主城区。近年来,重庆主城区的人口也呈现出持续增长的趋势。
多地今年出现入学高峰
人口空间分布的变化叠加全面二孩政策的影响,今年全国多地集中出现了小学入学高峰,不少地区发布了学位预警。
例如,2023年将是杭州近年来小学一年级新生入学最严峻的一年,预计入学人数将达到15万人左右(去年约为12.5万人)。据《杭州日报》报道,杭州市教育局发布了全市义务教育公办学校入学预警。杭州市为家长提供了各个学校的入学信息查询服务,对于学区内适龄户籍生人数达到或超过学区小学常态招生计划数的100%的学校给予“红色预警”,对于学区内适龄户籍生人数介于学区小学常态招生计划数的90%至100%的学校给予“黄色预警”。
青岛媒体报道,今年青岛小学一年级入学人数也迎来了高峰,共有16.8万名儿童入学,比去年增加了4.3万人。
此外,北京、广州、济南、成都和南昌等地也先后发布了学位预警。
尽管多地小学出现了学位预警,但今年多地的幼儿园却出现了招生困难的情况,不少幼儿园面临关门的局面。从历年出生人口变化来看,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2016年和2017年的出生人数都超过了1700万人,特别是2016年达到了1883万人。但自2018年起,二孩效应逐渐减弱,当年出生人口为1523万人;2019年为1465万人;2020年为1200万人。
因此,三年后不少小学也将面临招生困难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目前小学生数量增长较快的城市,小学入学人数的增长速度在未来也可能放缓甚至下降。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教育财政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孟久儿撰文指出,在积极应对当前入学人口高峰的同时,也要充分考虑未来几年可能出现的入学人口下降趋势,更多地通过“挖潜”和“扩容”的方式增加学位供给,减少大规模新建学校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