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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人类对于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的关系，长期以来受到欧美科幻式叙事的影响，认为这些技术会为我们分担工作压力，但最终却会导致失业。近年来，人形机器人结合了这两项技术，对各行各业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无论是制造业还是服务业。

改写内容

人类对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关系，一直被欧美科幻式的叙事所主导，认为这些技术能为我们分担工作压力，但实际上可能导致失业。近年来，人形机器人将这两项技术融合在一起，对制造业和服务业产生了显著影响。

马斯克多次强调，未来机器人数量将超过人类。尽管他表示“我们可能都不需要工作了”，“这不是坏事”，但这样的言论显然无法安抚普通人。经济学家达龙·阿西莫格鲁的研究进一步加深了人们的担忧，他指出工业机器人的引入导致欧美国家就业人口减少。然而，这些研究缺乏来自东亚的数据，而这里是过去四十年工业制造和全球产能的中心。

一项由东京大学等机构学者完成的研究提供了一些令人宽慰的数据。他们通过对日本制造业真实数据的研究，发现从1978年至2017年，工业机器人的普及率逐步提升，同时就业市场也在积极重塑。这项研究发表于2022年10月，是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的一个课题子项目，得到了日本科学技术振兴机构的支持。

各国机器人密度趋势

论文给出了两组核心数据：当工业机器人的价格平均每下降1%，产业界对它们的采用率会上升1.54%，就业人数也会增加0.44%。每为1000名员工增加一台机器人，人类员工的工作时间减少2%，时薪提高4%。

日本是早期工业机器人研发、制造和应用的主要市场。自1969年川崎重工制造了日本首台国产工业机器人以来，日本国内的机器人采用率逐步增长。到20世纪80年代，工业机器人密度的增长趋势陡峭，直至1990年左右放缓，随后出口迅速增长，但仍高于大多数工业国家。

研究发现，日本国内对机器人采用率的提升，一方面取决于机器人价格相对于劳动力成本的下降，另一方面取决于机器人技术进步带来的任务执行范围扩展。在整个时间段内，无论是在哪个行业，“劳动力需求弹性都要大于替代（人工）弹性”。这意味着，即使机器人可以执行某些任务，替代人类劳动力，但由于机器人的使用降低了生产成本并刺激了产出增加，企业仍然需要更多的人类劳动力来支持规模的增长。

这篇论文还提到，机器人促进就业的现象在制造业尤为明显，且对不同年龄、学历和性别的人群影响不大（老年工人的就业率没有显著增长）。剔除机器人制造工人这一新工种后，结论依然成立。尽管薪酬随机器人密度提升而提升，但教育水平较高的大学毕业生获得的工资增长更为显著，比高中毕业生高出约20%，这表明机器人技术的采用更多地创造了对高技能工人的需求。

此外，研究还发现，机器人密度的提升减少了人类员工的平均工作时间，提高了工人劳动生产率。这也是企业敢于招聘更多劳动力扩张市场的重要原因。

研究者在附录中还分析了日本为何如此特殊。此前的研究结论截然相反，论文也提及了阿西莫格鲁的研究。研究者引用行业高管的观点称，制度是日本区别于欧美国家的重要因素，包括工会制度，它在日本主要是以企业为核心，而非以职业为核心，这有助于将员工更灵活地安排到机器人技术新创造的工作岗位上去。

事实上，欧美产业界也不完全认同当地学术界的研究。亚马逊全球机器人主管斯特凡诺·拉罗韦尔表示，所谓机器人夺走人们工作岗位，只是一个“传说”，新技术的引入已为该公司在欧洲的物流中心增加了5万多个工作岗位。他强调新技术创造新岗位。

机器人密度趋势

机器人密度是衡量工业制造中机器人采用率的重要指标，对国家产业竞争力有深远影响。在1990年后，日本国内的机器人密度提升开始停滞，并最终在2010年后被韩国超越，2023年又被中国赶上。中国的机器人密度正在高速增长，增速超过同期的工业大国。据IFR最新发布的《2024年世界工业机器人》报告，截至2023年底，中国每万名员工拥有470台工业机器人，超过了德国（全球第三，约429台/万人）和日本（全球第四，约419台/万人）。

韩国的机器人密度提升也开始停滞，停留在1012台/万人，这为中国继续赶超提供了机会。无论是日本和韩国的此消彼长，还是中国的高速赶超，它们都是近四十年来工业制造和全球产能崛起的“世界工厂”。在一个工业产能相对充沛、出口占据经济重要地位、人口出生率低下且老龄化结构严峻的国家，工业机器人对就业市场的冲击，中国需要多借鉴日韩的经验与教训。中国工业类别的广度与供应链的纵深有助于机器人技术在生产线与工作流程中的整合和创新，有助于创造和适应对新技能劳动力的需求。人形机器人到来时也是如此。